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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仿佛在醫(yī)院那次崩潰之后,被無形的手偷走了一段。又或者,是我們刻意地讓它變得模糊不清。
日子不再以“天”為單位,而是以他身體的細微變化,以我們之間那些沉默又小心的互動為刻度。
他依舊消瘦,孕期的負擔讓這份消瘦顯得更加觸目驚心。臉色總是蒼白的,像久未見光的細瓷,眼底帶著褪不去的倦意,像兩潭沉寂了太久的深水。
但比起之前那種仿佛隨時會碎裂的絕望,如今更多了一種認命般的、帶著疲憊的平靜。
我們之間的話依舊不多。
大多數(shù)時候,客廳里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,或者偶爾杯碟輕碰的脆響。他常常是蜷在沙發(fā)里,身上蓋著那條我給他拿的薄毯,手里拿著一本書,但目光常常是虛浮的,久久不翻一頁,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。
而我,就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(fā)上,處理一些不得不處理的郵件,或者也只是拿著一本書,心思卻大半落在他的身上。
我們會默契地避開彼此的目光,卻又在每一次他因為腰酸而輕輕變換姿勢時,在我因為傷口隱痛而微微蹙眉時,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動靜。
信息素的撫慰,成了我們之間最直接,也最心照不宣的聯(lián)結(jié)。
通常是在午后,陽光變得溫吞,空氣有些滯澀的時候。他會變得有些焦躁不安,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又松開,呼吸也會稍稍急促一些。那是他身體本能地在渴求安撫,盡管他從未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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