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
又過了大半個月。
醫(yī)院的那場風波像一塊沉重的巨石投入湖中,漣漪過后,表面似乎恢復了平靜,但湖底已是暗流洶涌。我沒有再去醫(yī)院,只是讓助理定期送去昂貴的補品和支付所有費用,像一個履行最低限度義務的陌生人。公司對謝家的商業(yè)圍剿步步緊逼。
偶爾,在夜深人靜處理完所有公務后,想象中謝知聿那雙死寂的、轉向窗外的眼睛會毫無預兆地闖入我的腦海,帶來一陣莫名的煩躁和……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窒悶。
這天下午,我正在審閱一份給謝家最后一擊的計劃書,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。
“進。”
門推開,看到進來的人,我握著鋼筆的手不易察覺地緊了一下。
是謝知聿。
他出院了。
他穿著一身寬松的黑色絲質襯衫和同色系長褲,試圖用深色來遮掩過分的消瘦和憔悴,但效果甚微。他比在醫(yī)院時更瘦了,臉尖了。他緊抿著蒼白的唇,下頜線繃得像拉緊的弓弦。眼尾還殘留著桃花眼的輪廓,此刻卻低垂著,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隱忍的陰影。寬大的衣服空蕩蕩地掛在他高大的骨架上,唯有那隆起的腹部,在寬松衣料的遮掩下依然顯露出不容忽視的弧度,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生命力。
他的臉色依舊蒼白,但似乎精心打理過,甚至撲了薄粉試圖掩蓋病容,勾勒出五官原本的精致輪廓。只是那眼底的疲憊和空洞,是任何化妝品都無法修飾的。曾經(jīng)流轉著萬千風情的桃花眼,如今像兩口干涸的深井,幽深得望不見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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