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最深的是六歲那年，他和爸爸副官的兒子小戒指私奔。小戒指是唯一一個(gè)從不兇他的雌蟲小孩，商略挺喜歡他，但他答應(yīng)完全是因?yàn)椤八奖肌币宦牼秃芎猛?，比“郊游”或“冒險(xiǎn)”還要好玩一萬倍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小戒指一大早就來找他，他們做足了準(zhǔn)備，小書包塞得鼓鼓的，里頭全是零食。他們頂著烈日，手拉著手走了很遠(yuǎn)的路，直到累得走不動。

        商略已忘了那條路通往哪里，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來的，卻還記得一些零星的風(fēng)景：銀色的天線“大鍋”，丟在路邊的電纜，集裝箱倉庫……除了偶爾隆隆駛過的大卡車，天地空曠寂靜，像個(gè)巨大墳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之后，他再沒見過小戒指，也沒見過爸爸的副官。他問了身邊每一個(gè)大人，沒人肯告訴他他們?nèi)チ四膬骸ｉL大后，他的權(quán)限足以查閱當(dāng)日事件的原委，可他已經(jīng)不敢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太早學(xué)會了一時(shí)興起的代價(jià)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這么手拉著手，仍然讓他感到與當(dāng)年類似的安心。世界無盡延伸，道路前方盡是未知，至少他們有彼此可以作伴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沉浸在記憶中，他感到自己的手被抬高，溫?zé)岬暮粑鼡淞松蟻怼?br>
        商略懷疑亞伯特在聞自己。他有些尷尬，也有些莫名的興奮，哪怕心臟快得要跳出胸膛，仍然刻意保持靜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干了很多活啊。”亞伯特低聲道，嗓音中蘊(yùn)含著某種難以被描述的深沉情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商略先是一愣，隨即面頰泛紅，“確實(shí)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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