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電話，心里仍是怔忪，就像是走下臺階時一腳踏空的那種感覺。有風吹得樹枝捎別在窗戶上輕敲，他連忙走出書房，去追嚴曉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浴室鏡前，明亮的鏡燈照著臉頰一抹粉紅的印記，看到他進來，也只是淡淡一瞥，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對不起?！彼狼福皠偛艢饣桀^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并不理他，他轉身出了門，一會兒又回來，拿著一小個冰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敷一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走進，她卻避開了，有些防備地看著他。嚴莫再一次低低地道歉，然而她嘴角緊繃，滿身的距離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后來嚴莫覺出她神情不對，嘴角似乎是緊繃地有些過了頭，腦中才閃過疑惑，她已經(jīng)繃不住轉身趴在馬桶上吐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怎么吃飯，胃里都是空的，吐不出什么東西，只有胃Ye和膽汁。他接來水，輕輕地撫著她的背，她吐得眼淚都出來了，臉頰的粉紅在散落的發(fā)絲里若隱若現(xiàn)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緊緊地抱住她，沉默不語。嚴曉芙虛弱得顧不上推開他，由他去了，可是漸漸的，后肩的衣衫被濡Sh，有溫熱的YeT滴落下來，透過布料，沾染皮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從沒見過他哭，甚至是爸爸去世，她哭得一次次幾近昏厥的時候。嚴曉芙一度以為他或許真的是大家口中玩笑的工作機器，永遠那樣有序、平靜，近乎冰冷，犯過的唯一的錯可能就是Ai上了她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終究也哭了，在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了最艱難的那個階段的時候，在褪盡喧囂的萬籟俱靜的時候，這樣的克制低抑。冷面冷情的嚴先生，連哀慟都是沉默的，他也是人，不是機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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