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里，言明沉默了，若有所思地聳了聳肩，窗外雷光一閃，照亮了他臉上的疲憊：“好吧，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?！彼斫饨淌趯脊攀聵I(yè)的癡迷。這位年近半百的導師至今無妻無子，幾乎將全部生命奉獻給了那些埋藏在h土與時間長河中的秘密。言明自己或許無法茍同這種生活方式，但他尊重教授的選擇。他拍了拍教授的胳膊，動作像在安慰老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中依然疑云重重，忍不住追問道：“教授，我不明白，到底是什么樣的‘數(shù)據(jù)’或‘證據(jù)’，能讓嚴謹?shù)氖澜缈脊艆f(xié)會相信您這個近乎‘神話’的理論，并且愿意投入如此巨額的資金？或者說，是什么讓您自己如此篤信不疑？就因為您爸手記里的那點‘低語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普勒教授深x1了一口氣，機艙外雷聲滾滾，仿佛為他接下來的話語鋪墊著宏大的背景音。他沒有直接回答言明關(guān)于一億美金用途的疑問，反而目光銳利地反問道：“查爾斯·達爾文的進化論，你了解多少？”他往前傾，眼睛直gg盯著言明，像在審視靈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高中生物課必修的內(nèi)容，”言明實話實說，身T隨著飛機的顛簸微微調(diào)整姿勢，抓緊了安全帶，“大概知道核心概念是物競天擇、自然選擇，生物從簡單到復(fù)雜演化。當然，還有那個爭議最大的人類起源于古猿的學說……”雨水滴在他鞋上，涼意上涌。

        普勒教授點了點頭，又露出了那種言明熟悉的、仿佛在給小學生上課的循循善誘的表情：“科學本身無所謂絕對對錯，它是一個不斷自我否定、推陳出新、持續(xù)成長的過程。達爾文的理論縱然有其局限和爭議，但它的思維方式很重要。”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，眼神變得深邃，聲音壓低了些，“不過，我們這次的婆羅洲之行，和猿猴無關(guān)。我更關(guān)心的，是生命本身最源頭的問題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普勒教授眼神變得凝重，他已經(jīng)記不起父親的模樣，但是他的血Ye里，形成生命最基本結(jié)構(gòu)的DNA中，隱藏著最深沉的秘密，也是他與父親唯一的聯(lián)系。那關(guān)于Z因子的秘密，連言明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教授凝視著言明，那眼神專注而灼熱，像把火炬直戳過來，讓言明渾身不自在，汗毛都豎起來了。他趕緊移開視線，抓起水瓶喝了口水——涼水順著喉嚨滑下，勉強壓住那GU燥熱。艙內(nèi)空氣更悶了，混著雨水的霉味和教授身上淡淡的煙草香，讓他鼻子一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生命的起源？”言明捕捉到了關(guān)鍵詞，聲音有點啞，飛機一顛，他趕緊扶穩(wěn)水瓶，“這就是那一億美金真正要探索的目標？不是挖骨頭，是挖……生命的源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正是！”一談及他癡迷的考古宏大命題，普勒教授眼中就燃起難以遏制的熱情，像點著了g柴。他伸出右手食指，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，咚咚兩聲，眉頭擰成川字，仿佛在叩問一個宇宙級的難題：“言明，告訴我，‘生命’究竟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言明暗自翻了個白眼，知道教授的“學者模式”徹底啟動了。他趁著機身又一次劇烈晃動，不著痕跡地活動了一下僵y的脖頸和肩膀，脖子咔嚓一響，雨點砸在舷窗上，像在鼓掌催促。他r0u了r0u肩，勉強擠出句：“教授，別賣關(guān)子了。生命？化學反應(yīng)唄，從泥巴里蹦出來的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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