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座的白瓷觀音像。在她很小的時(shí)候，這座佛像就已擺在他的房間里?？尚抑皇堑粼诘厣?，沒有摔碎。他撿起來細(xì)看，手指猝不及防被碎瓷的利口割開。

        瓷像的蓮花底座上碎開一道裂紋，兩半高低不平，再也沒法平放。立在蓮中的觀音只好像跛了足那樣傾著身子。他用紙巾蓋住傷指，在桌上擺了一會(huì)。她又不信邪地接過來擺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小心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摔碎了啊?！弊詈笏彩且粯拥慕Y(jié)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還可以修好?！彼?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信佛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他搖頭，“說不上信吧。常人求神拜佛，大抵都是有所乞求。這尊像是媽媽給我的，在你還很小的時(shí)候。她說我的心不寧靜，神明的注視或許能讓我好過一點(diǎn)?，F(xiàn)在祂也離我而去了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祂？她不知道，對于沒有信仰的人來說，神明是怎樣形態(tài)的存在。是母親的牽掛與祝愿，更加形而上的玄妙，還是皓首窮經(jīng)也無法觸到的彼岸，水天交際處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線？

        答案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痛苦而鎮(zhèn)定地望向她，暗暗咽下所有的恥與愧疚。無論她再問任何當(dāng)年的事，他只是不說。

        會(huì)修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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