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倫破例邀請我去他家吃飯。
先前在朋友間問過一圈沒人去過他家,原來就在學校不遠處的富人區(qū)。他讓我坐他的車過去,又是一輛沒見過的新車。進門后,從廚房走出來一個男人,一個衣著嚴謹?shù)娜鄽q男人。體面而干練的菁英模樣,顯然沒點社會地位無法有這樣的氣場。至少我那經(jīng)營社區(qū)小店熱愛八卦的父母不會有這樣的優(yōu)等生氣質。兩道投向我的眼神乍見有些凌厲,但瞥見狄倫時,高挑男人忽地低下頭來,小聲說了句非常抱歉、晚飯得二十分鐘后才好。我心里疑惑對方的舉動,為何一百八幾的個頭下意識試圖蜷縮進黑暗,加之唯唯諾諾的語氣,仿佛他打從心底懼怕我身旁的家伙--這個和我同樣,才下課、正肩背書手抱籃球,溫和愛笑的十八歲大男孩。
我摸不著頭緒,猶豫男人到底是狄倫的哥哥、父親,或只是那種領證的高階管家時,男人又轉進廚房里繼續(xù)忙活了。沒來得及讓狄倫為我們互相介紹,我摸摸后腦感到有些尷尬。等待晚餐期間,狄倫和我先賴在客廳沙發(fā)玩了一會兒游戲機,有了游戲作為調(diào)劑,我們倆恢復平常在學校那般的笑鬧互動。菜肴逐一上桌,男人也和我們坐到餐椅上。此時沒了游戲和電視的聲音,我卻仍能聽見近處有明顯震動聲。
「誰的電話響了嗎?」我問,事實上它已經(jīng)響有一陣子了。
聽見我的問話,狄倫突兀地大笑了起來,像他老早足足忍了二十分鐘那樣,乍然爆笑出聲。我被嚇了一跳。狄倫邊抹去眼角的淚邊開口介紹:「忘了說,這是我的父親克里斯。父親,這是伊森,我們今晚的客人」??死锼姑嫒萆n白,將餐叉捏個死緊,表情看上去有些難堪。我想,勢必是我的某個沒覺察的不禮貌舉動得罪了他,或者,進門后所有行徑綜合起來,都讓我看來像個不上進且不入流的肌肉混混。
于是我立刻端正坐姿,「安德森先生你好,」我盡可能展現(xiàn)最友善的態(tài)度,向朋友的父親分享我和狄倫的在校生活,我們良好的同儕關系,以及花費大篇幅贊揚狄倫的為人。
狄倫聽得很是滿意,他只要一開心就把大大的眼睛彎成狐貍那樣,眼下漾起尋常見不著的臥蠶??上赣H克里斯依舊不怎么搭腔,只時不時點頭表示理解。我注意到他吃得不多,卻裝作認真埋頭吃菜的樣子,顯然有個外人待在家里讓他很不自在。真是嚴肅的父親。白費唇舌說了一頓的我自討沒趣,呵呵蠢笑了兩聲,又風卷殘云的吃起飯來。
那時我沒注意到,用餐過程狄倫的眼神不停在我們之間游移,愉快觀察這一切,仿佛眼前兩個傻楞木偶搬演了一場極富趣味的戲。
不久后我知道,他的父親克里斯,之所以始終姿態(tài)總顯得別扭,是因由他身體里被塞了個玩意,一個不停震動的粗大玩意。它嗡嗡嗡地不間斷作響,不僅使他坐立難安,也讓我誤以為是誰的手機十五分鐘來叫個沒完,進一步問出那令人尷尬的蠢問題。而克里斯抿緊的唇、刻意躲閃我的目光,也并非不歡迎我這不速之客。他沒空想這些。盡全力克制隱忍住呻吟,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顯露糗態(tài),早已讓他耗盡心神。他不想讓人知道,在體面如斯的表象底下,包裹一副布滿斑斑情欲痕跡的軀體,它在昨天夜里被反復咀嚼,操弄,幾近嚼爛。而后白天再換了層體面的包裝,被兒子向任何人包括十幾歲的同學展示推銷,企圖販售。
狄倫有病。也許過往兩年我老早察覺端倪,直到今天才確定。
更在之后,他身體力行地告訴我,他還能是更糟糕的人。
聽見狄倫像尋常那樣笑吟吟問我:「你想操他嗎?他底下有兩個洞」時,我想我肯定聽錯了,或者這就是個夢,否則熟悉的朋友吐出的每個單詞怎能把我的腦瓜擊得暈頭轉向。「剛吃飽飯,來點余興節(jié)目......雌雄同體,很少見的,我知道你喜歡女孩,正巧女孩有的他也有。今晚先試用,改日食髓知味再付錢就好,以我們的交情,友情價肯定相當便宜?!顾幻嬲f,讓克里斯坐上餐桌,向我敞開兩只長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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