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長興努力回想,說道:“記得當(dāng)時是九點左右吧,我在跟兄弟們打牌,老顧讓他身邊辦事的秘書過來叫我,當(dāng)時那秘書也跟我說了老顧的意思,我派手下的小五帶人去的,之后我就去了老顧的辦公室,還沒等我說話呢,黎兆年就進來攤牌了,然后就是老顧說的那些?!?br>
“首尾都干凈吧?有沒有留下什么破綻?”
“言哥,我拿我的腦袋保證,絕對沒有任何問題。尤其今天還下大雪,現(xiàn)在都沒停呢,什么痕跡都掩飾住了。唯一不保險的,就是送黎兆年一家離開的那四個人,雖說都是忠心的,但是這事兒不能馬虎,一旦露出什么風(fēng),咱們不是都交代了么?我打算到時候把他們跟黎兆年一起送延安去,所以我特意選的沒家人的。到時候讓他們在延安那邊工作,再讓那邊的人給他們說個媳婦,直接按死在延安。”
王言又看向顧永誠:“跟紅黨秘密交易的軍火、藥品,不是你們兩個親自經(jīng)手的么?黎兆年只是輔助經(jīng)營永華實業(yè)的,他是怎么知道的?”
這里的紅黨,指的就是活躍在江浙一帶的游擊隊,藥品可以由他們轉(zhuǎn)送,軍火卻是很難運那么遠的。雖然明面上也有交易,但顯然,那么點兒東西是不夠用的。但是沒有明面上的交易,又顯得不合理,所以就有了這么個交易。
他不可能直接跟游擊隊交易,而是他把錢通過貿(mào)易留下一部分在延安,而后延安那邊派出專人聯(lián)絡(luò)石長興,這邊也會有石長興去跟紅黨的采購人員交易,購買軍火、藥品的錢則是會在下一次的貨款上多出一部分,賣的價格也只是走量,比黑市交易便宜了那么一些。
這個交易的過程,參與的人很多,但具體知道怎么回事兒的,就只有那么有數(shù)的幾個人。之所以顧永誠知道,是因為向蘇區(qū)運送的貨物是有數(shù)的,作為實際運作永華實業(yè)的總經(jīng)理,他是能察覺到不對的,瞞不住。再有一點是,顧永誠是上海人,全家二十余口人都在掌控之中。他出了問題,真的死全家。
至于做賬的賬房,他們雖然做賬,但也只是對照票據(jù),實情他們是不知道的。也不存在所謂的真假賬本,王言要保證的就是財務(wù)體系的混亂,他自己都看不明白,那就沒人能找出問題。他只要準(zhǔn)確的把握到,實際掌控的物資就好,賬面上的數(shù)字對他是沒用的。
財務(wù)混亂,勢必導(dǎo)致手下的貪腐不易察覺,這是很正常的事。少貪一些無所謂,貪多了,自然就有了流言。畢竟這年月,貪公財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更好,弄回去不消費的人還是少。石長興就是干這個的,聽說了,那就去查,抓到了,那就送去干苦力,累死累活……
顧永誠搖頭道:“不清楚,或許是他在咱們這干的時間長了,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也不一定。畢竟他是副總經(jīng)理,雖然不具體管理業(yè)務(wù),但是也很難不讓他看到業(yè)務(wù)信息?!?br>
王言看了他一眼,點頭道:“既然人都藏起來了,現(xiàn)在說什么都晚了。抓緊時間,把人送到延安。另外再用秘密電臺聯(lián)系那邊的人,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跟他們說一遍,一定要表示出咱們的不滿。雖然沒什么用,但是態(tài)度要表達出來。
咱們現(xiàn)在是靠紅黨吃飯的,青霉素確實好賣,歐洲那邊又打起了仗,藥品價格飛速攀升,讓咱們賺的盆滿缽滿。但是我們不能被紅黨綁架了,這一次的事情說明了,這錢賺的燙手、要命。所以要跟紅黨說明,他們派人,可以理解,但是以后不要再參與情報的事情,參與情報的事情,也不要把咱們帶上,這不是坑我呢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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