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就這么定了。子言，后會有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毛齊五沒再反駁，不過是要些錢而已，又不用他出，甚至他還可以轉(zhuǎn)告那幫人要三百萬。他也清楚，今天是他們欺負(fù)王言了，再得寸進(jìn)尺、討價(jià)還價(jià)，那真就是逼王言投靠日本人了，即便現(xiàn)在弄死王言，他們也不好過。到時候別說什么人民行動委員會，他毛齊五能不能走出上海灘都兩說著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王言嗯了一聲，沒有說話，繼續(xù)吃著飯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天風(fēng)揮手招過了伙計(jì)，結(jié)了這一桌的賬，而后兩人先行離開。剩下的那幾個人，也在十多分鐘的時間內(nèi)，陸續(xù)的結(jié)賬離開，匯入到人群中，不見了蹤影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這時，于曼麗才小心的四處看了一圈，長出了一口氣，隨即滿眼歉意的看著王言：“對不起啊，我不知道他們竟然想要?dú)⒛?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什么對不起的？就算沒有你，王天風(fēng)也會想辦法通知到我，我也一樣要來見毛齊五，一樣還是剛才的局面。這世道不就是這樣么，沒誰是不可或缺的，誰都可以死，隨時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眼看王言仍舊是笑呵呵的樣子，于曼麗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情形，她好奇的問道：“你不是最怕死嗎？還是說你昨天已經(jīng)想到了今天的局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昨天才告訴你的，每遇大事有靜氣，這才一晚上就忘了？你要明白，能解決的終究能解決，解決不了的終究解決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言搖了搖頭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：“我不是神仙，人心又那么復(fù)雜難測，怎么可能未卜先知、算無遺策？我確實(shí)是貪生怕死，不過是有選擇的余地罷了。你坐的近，毛齊五說的話你聽的清清楚楚。他只問我同不同意，同意我賺錢，不同意我就死，那我有什么可猶豫的？當(dāng)然是同意了。充其量就是再要些錢，反正這錢又不是毛齊五出，更不是戴雨農(nóng)出，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

        雖然確實(shí)是受了欺辱，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華捕探長，一個手下有那么一些兄弟的流氓頭子，一個有些錢財(cái)?shù)纳倘肆T了，也就在上海灘這一畝三分地耍耍威風(fēng)，在堂堂軍統(tǒng)局長戴雨農(nóng)的面前，我又算得了什么？他心情好，給幾分笑臉，我得陪著。他心情不好，要謀我權(quán)勢，取我性命，我也得受著。不然又能怎么辦？我活到現(xiàn)在，腦子是一方面，有些身手是一方面，更重要的，卻是能屈能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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