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體一僵,許久,終于解凍了似的,緩緩擺正成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跪立的姿勢,面色灰敗,眼神向下,身體猶帶幾絲難耐的輕抖?!笆菐煹茏鲥e了,請莊主罰。”
清麗的一聲劍鳴響起。白衣出鞘,柔軟的劍身卻有著最堅硬的刃,劃破空氣,掛在墻壁上的冰屑撲簌簌下落。這是他被威脅了無數(shù)次的場景,這樣的畫面曾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地從他腦中滾過。而現(xiàn)在,它終于來了。
熱血上涌,心跳如鼓。那是能劃破衣料的、能給他帶來疼痛的最邊緣的力度,尖銳的觸感激活了身體的知覺,他微垂著頭,看到抵在肩頭的一柄輝光,似乎還能聞到上面經(jīng)年沾染的血腥氣。
“言而不信,謀而不忠?!眲Φ闹魅嗽诟咛?,這樣說道,“溫客行,事不過三。瞞天過海,做局假死,以命換命,樁樁件件,件件難恕。你可還有什么要解釋的?”
“師弟……無話可說?!彼p顫,抿緊了嘴。接著他聽到了一聲輕笑,或說那是一聲冷哼。
“好。好得很。褪衣。”
他遲疑地僵住,拿乞求的眼神去看他,下一刻就被抵在身上的劍頭制住,白衣劍輕微彎曲拱起,維持著一個危險的弧度,周子舒手下施力,不容置疑,“你不會以為,我創(chuàng)建天窗,靠的是以德服人吧?”
那一瞬間,冷汗沁出,他情不自禁往后跪行了一步——他差點忘了,站在他面前的從來不是一個慈悲友善的天涯劍客,而是舊部弟兄誓死效忠的四季山莊莊主,是曾經(jīng)朝堂之上,運籌帷幄俯看江湖,心狠手辣玩轉(zhuǎn)人心的天窗首領(lǐng)。只是,他從來不曾叫他看到自己的這一面。
他也曾一步步爬到鬼谷權(quán)力巔峰的位置,他知道,對于上位者而言,讓事情脫離掌控是一件多么不悅的事。
他允許他成了自己一生中的變數(shù)。
“師兄,對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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