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到了他強撐的鎮(zhèn)定下,那不堪重負的裂痕。那蒼白的臉色,那按壓太陽穴的本能動作,那無法控制的細微顫抖……無一不在指向我預想中的那個方向——焦慮,恐慌,乃至……抑郁的陰影。
我突然回憶起去海灘那次,當時我只覺得他反應有些奇怪,或許是出于對追求對象的尊重?并未深想。如今回想,那或許就是他焦慮癥的苗頭——在應對預期之外的社交壓力,尤其是來自同性的、可能引發(fā)信息素比較和競爭的壓力時,他本能地出現(xiàn)了回避與生理性的緊張??上?,我彼時被恨意與謀劃蒙蔽了雙眼,錯過了這最早的警示信號。
前世,是我躺在心理醫(yī)生的診療室里,被診斷為重度抑郁和焦慮,夜夜無法入睡,靠著藥物維持表面的平靜。而這一世,這命運的毒酒,似乎正由我親手,一滴一滴地,灌入他的喉中。
我走回他身邊,他努力想對我露出一個笑容,但那笑容脆弱得像琉璃,一觸即碎。
“和阿音聊天的是趙世伯?你們好像聊得很投機?!彼曇衾飵е唤z不易察覺的干澀。
“嗯,”我輕描淡寫地應道,目光掃過他依舊蒼白的臉,語氣溫和,字眼卻如刀,“聊了聊未來的選擇。畢竟,人總不能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,不是嗎,謝公子?”
他的瞳孔猛地一縮,像是被這句話刺中了最深的隱痛。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最終卻只是化作一個更加無力、甚至帶著些許哀求意味的眼神。
那一刻,快意與一種更深沉的悲涼同時攫住了我。
報復的快感是真實的,像烈酒灼喉。
可看著他此刻的模樣,我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個在深淵里掙扎的、破碎的自己。
這場盛宴依舊歌舞升平,無人知曉,在光影交織的華麗表象下,一場無聲的凌遲正在上演。我踏著音樂的節(jié)拍,如同最冷靜的劊子手,而他,則在我精心編織的網(wǎng)中,一步步走向我為他預設的、與前世的我感同身受的絕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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