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途汽車載著滿車的乘客駛進(jìn)高速公路,而夏季的暴雨伴隨著狂風(fēng)再一次砸向地面。許宏望著緊閉車窗上那密密麻麻的雨點,除此之外他看不清車外其他的東西。因天空如夜晚般烏黑,也因這車開得飛快。單調(diào)的汽車引擎聲和單調(diào)的雨聲交織在一起,車?yán)锼械娜硕际腔杌鑩u睡的,許宏卻只想找尋太yAn?!柑珁An,自己的太yAn在什麼地方?失去了太yAn,冰冷將不停的襲來?!乖S宏深刻的感受過并正在承受著這樣的冰冷。他犯了一個錯,雖然那根本不是錯誤,也根本不是他犯的,可這錯誤卻無緣無故砸在他的頭上。一傳十、十傳百,謠言在不大的小村子里迅速蔓延,任何人都不再關(guān)心真相。哪怕真相早已水落石出,這謠言卻仍超出了單一事件的范圍,變成對人格的否定與厭惡。
而找不到的太yAn,卻因太yAn自己。
夏季,太yAn的炙熱燒烤著大地。河流、湖泊,本安分守己的水分子變得活潑好動,蒸發(fā)著一路飛上天空。而高空的低溫卻又使它們重新懶惰起來,它們聚集在塵埃周圍,凝結(jié)成一個個的小小水珠,一片片漂亮的白sE云朵漸漸形成。越聚越多,越集越厚,yAn光對這些云朵失去了控制力。云們不再是乾凈的白sE,它們變深,變得更深。當(dāng)脆弱的上下平衡被打破時,這些小水滴嘩啦啦落下來。
雨滴穿過空氣,以近乎勻速的狀態(tài)砸向這輛行駛中的長途車,繞過汽車周圍無法確定的混亂湍流,終於以無可預(yù)料的方式降落在許宏面前的窗戶上。當(dāng)他看不清更遠(yuǎn)地方的一切時,許宏卻開始關(guān)注起它們。這些懶惰的小家伙總是沿著前輩們遺留下來的痕跡向下流動著。誰都希望找到條阻力最小的路程來走,連雨水也不例外。以盡可能少的力氣、盡可能短的時間做盡可能多的事情,道理看起來就是那麼簡單。但實際情況要b道理復(fù)雜萬倍。第一滴雨水是如何在玻璃上找到自己道路的?這個簡單的問題會難住所有人。它涉及到空氣的流速、方向和Sh度,玻璃的材質(zhì)、紋理、均勻度,以及這個慣X系統(tǒng)里最大的部件——汽車。沒有人能預(yù)知這個小水滴的真正路線,包括這個雨滴自己。許宏正同樣感受著這種未知帶來的後果,無論你如何努力地計劃自己的人生,到頭來卻仍會因為一點點的無法預(yù)料而將一切改變。
出生在偏遠(yuǎn)鄉(xiāng)村的人們,擺在他們面前的機(jī)會注定是少的,可這并不代表他們沒有追求。許宏,就是這個充滿向往的人。他的信念很簡單,走好每一步,做好每一件事。從小學(xué)開始,他就是優(yōu)秀的,每一步都是正確的。以至於他成了這個村子里第一個大學(xué)保送生。然而這樣的完美卻突然間在距離高考只剩一個月的時候戛然而止。他仍不知道那個被月光照得慘白的夜晚到底發(fā)生了什麼。
那不過是普通的一天。下了晚自習(xí),許宏保持著自己的習(xí)慣,沿著學(xué)校外的麥地跑上一小圈再回宿舍。微風(fēng)輕撫過麥田,麥子在身邊沙沙的響著,這是單純。金h的月光映照下,一眼望去猶如豐收的sE彩,那是美妙。至少當(dāng)時許宏認(rèn)為這月光下是金燦燦的。他的人生,他認(rèn)為同樣是這麼金燦燦的,單純和美妙。
只不過這個保持了兩年的習(xí)慣竟然在這一晚害了他。
麥田的深處,有些異樣的聲音打破了單純的感覺。那是嗚咽的聲音,那是被捂住了嘴無法喊出的掙扎,還有同樣不清晰的男人的略帶威脅的低吼。而單純的許宏并不知道那是什麼,他只是在想:「這麼晚竟然還有人在地里閑逛?噢!也許是哪個畜生在拱莊稼?」想著想著,他錯誤的好奇使他走進(jìn)了田地之中。扒開這些錯綜復(fù)雜的麥子,許宏看到的事情摧毀了所有美妙。
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正壓在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nV生身上,這是許宏仍能記起來的最後場景。他根本沒有看清或沒有記住眼前的那兩個衣冠不整的學(xué)生是誰,只記得那nV生在拼命掙扎。
當(dāng)再次醒來時,許宏躺在診所里,頭上纏著繃帶。當(dāng)公安來詢問的時候,他才漸漸回憶起那模糊的記憶,但也只停留在那模糊的記憶上。隨後他莫名其妙成為了一場夜晚1Unj案的嫌疑人之一。那個受害的nV生則是自己的同班同學(xué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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