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為筠的動作頓了一瞬，把皮帶重新拿了起來，王飖用胳膊肘撐著轉(zhuǎn)過身，配合地正對著他躺到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付為筠的目光在這熟練的動作里又深了一寸，又見對方抱起腿，往上掰到胸前，閉上眼。他瞥了一眼那雙還打著抖的手腕，張了張嘴，想說什么，卻最終抿起唇，捏了捏他的下巴，“——眼睜開，看著我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王飖的反應(yīng)好像變得慢了，隔了好久才睜開眼睛，“你打吧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付為筠就注視著他的眼，揮手抽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飖的下頜繃得很緊，被他這第一下就抽得像是要抱不住腿了。付為筠等了十秒，給足了他反悔的時間，想他只要一松口，說出來那四個字，就不打了——可王飖的手臂幾乎抖成篩子、指頭用力得要嵌緊腿肉，終于還是維持住。付為筠的眼神一暗，比上次使力更重，第二道鞭落在穴口正中。王飖的頭吃痛地朝后仰去，“——看著我。”付為筠又說了一遍。于是王飖又重新支起頭，看他——第三道鞭下去，然后是第四道，第五道……他眼神漸漸散了，鎖骨附近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，渾身泛起不正常的紅。可正如付為筠要求的，他的動作一直確保他能望著付為筠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付為筠隱隱感覺王飖的神情同平時有了一些分別，明明還是望著自己的，卻像是什么也看不見了似的，只有嘴唇微微蠕動，就像在無聲地說著什么。過了半晌，他意識到王飖是在數(shù)數(shù)——每數(shù)完一次后面跟著一個微小到幾乎不成型的“謝謝”的口型，牙齒閉成一條線，滲出來的只有極薄的氣流，非常模糊，但每次都有。人人都有施虐欲。就像剛才抽背的時候付為筠起初也只是想抽幾下就結(jié)束，卻一直抽到三十才停——他總歸想看一個結(jié)果，抽一次聽到了喘氣，就想再抽一次聽到呻吟、尖叫和哀求，反應(yīng)總不嫌多，總不足夠。而現(xiàn)在，面對一個已經(jīng)變得幾乎有點不像王飖的人，付為筠很快就忘了那句“輕點”，一鞭接著一鞭，道道沖著把人打得皮開肉綻去，每抽完一鞭便死死地盯著他的嘴唇，到多少了？還有謝謝嗎？為什么謝我？還是在求我？

        你在求別人，還是求我？

        付為筠顯然理智盡失——根本就是在發(fā)瘋。王飖腫成一片的下身堪稱狼藉，那種道道血痕的視覺刺激讓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是置身現(xiàn)實之中。這真的是人類的軀體嗎？這是誰？王飖么？不是說愛他的嗎？為什么要這樣做？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而他為什么不反抗我？

        “說出來。”他啞聲開口，“你在謝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舉室皆靜，壓迫意味有如千斤，在人頭上懸著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飖渙散的瞳孔似乎掙扎了一瞬，艱難地重新聚焦，突然放大了一瞬，話卻已經(jīng)脫口而出，“四十九，謝謝先生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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