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歲那年的仇良是在一個暴雨夜逃到王希岸家的。
那時他跟王希岸還沒有在一起,王希岸約他畫畫、請他吃飯、借他看書、帶他看電影。兩人打發(fā)過那么些時候,卻不過是隔三差五、片刻柔情。
王希岸喜歡他,沒人會質疑這一點,不過這喜歡能有多持久、又能喜歡到什么程度,仇良還有些自知之明。可那天他實在走投無路。
兩周前仇良前腳送被疑心的劉全洲逃出了省,后腳祖氏兄弟就翻了臉。祖?zhèn)髅駧诉B夜去砸了隔壁市的夜總會,回來以后開始大肆鏟除異己,仇良主動給祖?zhèn)餍驴戳巳f壞賬被他扣上的、祖?zhèn)餍率窒碌娜嗣芬Ч烽_始了。小祖認為大祖插手賭場的營生,大祖認為小祖動了劉全洲。大祖正值用人之際,完全沒收拾他,反而把這當作他的投名狀,眼看就要對賭場下手,被他攔住了。祖?zhèn)髅褓嶅X的家伙可不止賭場,他過線的地方多了,條子盯著呢。所以祖?zhèn)餍陋q豫了,這事他也撇不干凈——撇不干凈那就都燒了。仇良說。
——燒了?
不就是家KTV么,年久失修,消防事故在所難免,人收拾好,往火里一丟,誰看得出怎么死的?
祖?zhèn)餍乱灰а?,點了頭。
壯士總要斷腕的,可這次斷的終于不是他的手。
祖?zhèn)髅裨贙TV里大發(fā)雷霆,我們中間有個叛徒、有條祖?zhèn)餍碌墓贰钦l呢?他踹了一腳魏烈的背,朝仇良轉過頭,是他,還是你呢?仇良,你手里的拿的什么?
門外人群四散奔逃,地上的魏烈已經(jīng)斷了一根手指頭,而這件屋子里有七八個祖?zhèn)髅竦娜耍澈蟮氖稚蠀s只有一把刀??墒歉傻裘媲八械娜硕疾粔颍裉炀筒辉摮霈F(xiàn)在祖?zhèn)髅竦腒TV,他需要憑空消失,需要槍,需要肯為他拼命的人,需要祖?zhèn)髅袢ニ馈蛘咧辽伲度械衷谡浦?,血在流,他不能忘形,要冷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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