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云散後的第三個(gè)月，天下沒有新的鐘，卻多了許多小鈴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鈴不是法器，是人自己找來當(dāng)?shù)谌牡穆曇簦洪T前竹筒碰石的叩，J啼合著井繩的吱，木匠刨花時(shí)刀口的嗶。有人把它系在腰間，有人放在枕邊，也有人只留在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南野一帶行醫(yī)。藥包很輕，帶得最重的是幾片薄木牌，牌上只有一個(gè)字——「坐」。我給病人看脈，先不開方，先讓他在心里替第三拍放一張椅子。椅子一坐穩(wěn)，半數(shù)的癥便自退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笑我：「林醫(yī)師，這也算醫(yī)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我笑回去：「會(huì)喘，才算醫(yī)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山路兩旁的稻，長(zhǎng)得b往年粗。風(fēng)過去不是一片齊伏，而是像海一樣分層地卷。有人說不吉，我說好看。

        洛衡去了北山，在一座廢院里收徒。她不教劍招，先教「劍背三?！梗撼鍪种巴０胂ⅲ鍪种嵬０胂?，出手之間再停半息。有人嫌慢，她便把劍背輕敲地一下，說：「慢，才看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云芊入了市。她把空白符換成「市帖」——凡有人愿把自己的第三拍寫成一個(gè)故事，便貼在市口的墻上，字不求整，語不求雅，只求真。不到一月，墻上貼滿，人們站在墻前看著別人的呼x1學(xué)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似太平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在太平里，新的繃緊慢慢浮上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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