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院門口,兩盞燈籠被雨打得發(fā)白,像兩粒將熄未熄的霜。門外是一道窄石徑,往黑濃的樹海鉆去。雨里能見度極低,樹影像一張張不情愿露面的臉,在每一道閃電間露出輪廓,旋即又被黑暗吞掉。
「跟緊我?!瓜哪空f。
她腳步不快,卻極穩(wěn),每踩上一塊石頭,石頭底下就浮起一圈淡淡的光。春菜踩上去,光收縮一下,把她的腳面輕輕托住——這不是視覺,是某種「知道」。她知道哪個落腳點是活的,哪個是假的;知道哪一縷風是山氣,哪一縷是人造的。墨紋像一枚帶脈的葉,把這些流向?qū)нM她的神經(jīng)。
山徑拐入一道更陡的坡,四周忽然亮了一瞬。不是雷,是一排紙燈被點起。雨中,紙燈顫微微地呼x1,浮在半空,從林下延伸到更深的黑里。
「是她。」夏目說。她沒有稱名,那個「她」在兩人之間已經(jīng)足夠明白。
春菜望向那串紙燈。每一盞燈身上都畫著不同的字,像是不完整的經(jīng)卷被撕碎,黏在各自的肚皮上。字不是墨寫,是用針刺進紙纖,又用薄薄的銀線縫起來。雨打上去,字微微收縮,像有肌理。
「別碰它們?!瓜哪可焓謹r了春菜一下,「這是縫魂,不是拿來照路的?!?br>
「她拿這個做什麼?」
「引?!瓜哪客鲁鲆粋€字,「把散掉的,或者不該來的,牽過去?!?br>
春菜沉默了片刻。「我們不去拆嗎?」
「碰不得?!瓜哪繐u頭,「一盞拆錯,就有人會在別處醒不來。她下手狠,但手也很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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