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憶起有年中秋夜,宮宴上父皇喝了不少酒,回后宮一路將他扛在肩上,讓他去摘樹上的杏,摘了滿滿一簸拿回絳雪軒要母妃嘗,說是盛京特有的,非常甜。
母妃不疑有他,咬了一大口立刻酸得整張臉都皺變了形,父皇和他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。母親笑嗔著來打,父皇則將他緊緊護在懷里四處躲藏,笑聲傳遍絳雪軒的每一個角落。
這些回憶,難道都是假的嗎?
樂安見他面色沉郁便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“殿下是怎么知道皇上定會配合殿下呢?”
收回思緒,祁歲桉摩挲著掌心的一道疤痕,“天威難測,此遭不過是賭對了而已?!?br>
近幾年邊境戰(zhàn)事頻發(fā),運往各地的糧餉最后送到將士手上的連四成都不到。打仗打得就是銀子,若這么下去,國庫就要被吃空了。
而安邑這次戰(zhàn)敗,連他都能看出的蹊蹺,父皇怎會看不出。所以祁歲桉只好賭一把,父皇定然要收回陸家兵權(quán),但除此之外呢?究竟是要陸瀟年的口供,還是想要用他釣出蟄伏深藏在大盛血脈里那只饕餮。
所幸他賭對了——他的父皇素來名、利、權(quán)全都要。
“實在太險了,奴才昨夜一夜不敢睡,生怕皇上一怒之下……”
啊一聲驚呼,樂安手中的瓷瓶脫了手,滾落到地上?!暗?、殿下!有毒!”
蜜色的脂膏抹在紅腫的膝蓋上,說話間不知道何時就發(fā)了黑,本就烏青的患處黑褐一片,十分駭人。樂安驚慌地站起身,雙目圓瞪,腦中飛速盤算著:金泉應(yīng)當(dāng)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謀害皇子,難道是皇上的意思……?
剛他還說皇上是疼殿下的,轉(zhuǎn)頭就自打了臉,他面色十分難看,鬢邊立刻滲出汗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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