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端坐在那一小片燭光前，面色半明半暗間，一瞬閃過很多種表情，似是嘲諷，似是悲憫，又似是覺得好笑，幾種神色頃刻而變又相融在一處，相爭(zhēng)相奪，扭曲極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徐忘云看不到他此時(shí)的樣子。他沉默地站在窗前，腦子里滿滿都是少女尸首分離，躺在無邊血河里的模樣。

        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，他是個(gè)素來寡言的人，臉上從來不會(huì)有多余的表情，彷佛萬物在他眼里皆是大同小異的白，沒人能在他眼里留下片刻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蕭瀲意知道，他不是一個(gè)漠然的人，從來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靜了片刻，他聽到徐忘云聲音平淡道：“她不會(huì)白死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蕭瀲意似乎是笑了一聲，他動(dòng)了動(dòng)袖子，帶起的風(fēng)撩動(dòng)那一方小小的燭火，二人的影子皆隨之搖晃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猜到你會(huì)這樣說了，阿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蕭瀲意的聲音響起，聽不出有什么特別的起伏。徐忘云聞言回身看他，卻見蕭瀲意對(duì)他勾起嘴角，莞爾而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阿云啊，人命天定，不得不由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徐忘云搖了搖頭，“天命不是這么定的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蕭瀲意聞言遂勾起唇角，他沒和徐忘云在這個(gè)問題上深究太多，而是說：“明日我們便要回宮了，阿云還記不記得我去年命人埋下的堂前紅？如今正是好時(shí)節(jié)，正好取來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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