嘩啦!
刺骨的冰水瞬間浸透了明黃的龍袍,濕發(fā)狼狽地貼在少年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。水珠順著他精致的下頜線滾落,滴在冰冷的金磚上。那水,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氣。
楚笙猛地打了個寒噤,卻沒有動。他就那么筆直地站著,濕透的衣物緊緊貼在他單薄的身體上,勾勒出少年尚未完全長成的骨架。他低著頭,長長的睫毛垂著,遮住了那雙驟然變得冰冷幽深的眸子,只留下緊抿的、毫無血色的唇,在寒風(fēng)中微微顫抖。像一尊被驟然凍結(jié)的美玉雕像,脆弱,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潑水的小太監(jiān)早已嚇得癱軟在地,抖如篩糠。
“陛下恕罪!奴才該死!奴才該死!”聲音尖銳刺耳,帶著哭腔,卻不見多少真心實(shí)意的惶恐。
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幾個路過的宮人遠(yuǎn)遠(yuǎn)站著,投來的目光混雜著憐憫、冷漠,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。這深宮,每日的“意外”,不過都是無聲的下馬威。
楚笙依舊沉默。寒風(fēng)卷著雪粒子,吹過他濕透的發(fā)梢和衣袍,帶走最后一絲溫度。冰冷的寒意侵入骨髓,仿佛連心都要被凍住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怎么回事?!”
一道清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意的女聲響起,打破了死寂。
楚笙微微抬眸。
只見回廊盡頭,一個穿著月白色宮裝的少女正快步走來。她約莫十七八歲,身量纖細(xì),烏發(fā)如云,只用一支簡單的白玉簪松松挽著。一張巴掌大的小臉,五官清麗絕倫,尤其是一雙杏眼,此刻因?yàn)閼嵟@得格外明亮,仿佛蘊(yùn)含著灼灼火焰。她步履匆匆,裙裾翻飛,像一道劈開陰霾的月光。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